第143章 残垣砺刃战旗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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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如纱，笼罩着伤痕累累的皇城。慕容卿璃赤足踏过尚未凝固的血泊，双鱼玉佩在怀中剧烈震颤，玉面浮现出破碎的战旗与紧握的拳头交叠的纹路。城墙缺口处，百姓们用自家的门板与棉被构筑临时防线，孩童们将碎石装进陶罐，老妪们在熬煮草药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药香混杂的刺鼻气息。

“陛下！敌军运来了‘冲云弩’！”张逸风撞开临时议事厅的竹门，玄铁甲胄布满裂痕，狼首纹章歪斜地挂在肩头，“那弩能射出三丈长的铁箭，寻常城墙根本挡不住！”她将半截带血的铁箭重重拍在桌上，箭尾还刻着东夷的鹤纹，“北漠骑兵已在十里外集结，西戎的盾车方阵正缓缓推进，南蛮的象兵驮着巫女，看样子是要发动总攻！”

伽蓝跪坐在满地琴弦残骸中，双手缠着浸血的布条，正在用麻绳捆绑破碎的九霄箜篌。她的嗓音沙哑如破风箱：“臣在废墟里找到前朝的青铜号角，可吹奏《镇魔曲》，但...”她抬起头，眼中布满血丝，“需要百人同时吹奏，才能压制巫女的摄魂铃。”

苏念辞的素白官袍沾满草药汁液与泥浆，腰间系着用藤蔓编织的药篓，狼毫笔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。她举起陶罐，里面装着黑褐色的浓稠药汁：“这是用最后一点草药熬制的‘醒神汤’，能让士兵暂时忘却伤痛。”她的手指被药汁染成黑色，“但城中草药已全部用完，再无补充...”

楚墨尘倚着摇摇欲坠的了望塔，琉璃镜片碎成几瓣，却仍固执地用丝线固定在木框上。镜光在掌心忽明忽暗：“暗卫传回急报，四国联军此次孤注一掷，他们赌上了所有粮草和精锐，还...还抓了周边五县的百姓当人质，威胁我们投降。”

慕容卿璃握紧腰间重新锻造的青铜长剑，剑身上还留着淬火时的裂痕。她取下头上仅存的一支银簪，狠狠掰断：“传令下去，拆了城中所有庙宇的梁柱，加固城墙；收集百姓家中的铜镜，反射楚墨尘的镜光；让所有能拿得动兵器的人，都上城！”她的凤目扫过众人，“张逸风，带领狼骑在城外设伏，袭击敌军的粮草辎重；伽蓝，组织百人号角队，守住城头；苏念辞，负责救治伤员；楚墨尘...”她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，“用镜光制造混乱，让敌军自相猜疑！”

张逸风带着三百狼骑隐入城外的密林，玄铁甲外披着缴获的敌军黑袍，马蹄裹着厚厚的棉布。“听着，等敌军粮草队经过，先射马，再点火！”她压低声音，战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“记住，我们的目标不是杀敌，是拖延时间！”当北漠的粮草队进入埋伏圈，她猛地挥手：“放箭！”顿时，箭如雨下，马匹嘶鸣，粮草车燃起熊熊大火。敌军慌乱间，她带领狼骑杀出，战刀劈开敌人的阻拦，身上又添数道伤口。

城头上，伽蓝将青铜号角递给百名百姓，手把手教他们吹奏。“嘴唇绷紧，用力吹气！”她的声音已经嘶哑，“记住，我们的号角声就是城墙的盾牌！”当南蛮巫女的摄魂铃响起，百名号角手同时吹奏，《镇魔曲》如雷霆万钧，与铜铃声激烈碰撞。号角手们嘴唇破裂，鲜血滴在号角上，却没有一人停下。

苏念辞穿梭在伤兵之间，用碎布蘸着“醒神汤”喂给重伤的士兵。“喝下去，再坚持一下！”她的眼泪滴在士兵脸上，“和融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！”突然，一名士兵抓住她的衣袖：“苏大人，我...我还能战！”说罢，挣扎着要起身，却被她按住：“你先活下来，才有资格战斗！”

楚墨尘站在最高处，破碎的镜光在空中组成无数虚影。“看！和融的援军到了！”她沙哑地呐喊着，镜光映出密密麻麻的旌旗，“北漠与西戎要内讧了！”敌军阵营果然出现骚乱，士兵们交头接耳，阵型开始松动。

慕容卿璃提着滴血的长剑，亲自守在最危险的城墙缺口。当南蛮的战象撞破防线，她纵身跃上象背，长剑刺入象眼。战象悲鸣着倒下，将几名南蛮士兵压成肉泥。她跳下象背，看着蜂拥而上的敌军，高声喊道：“和融的儿女们，今日之战，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！杀！”

战斗持续到黄昏，当最后一名敌军倒下，慕容卿璃跪在满地狼藉中，双鱼玉佩渐渐恢复温热，玉面浮现出新的纹路——那是百姓们手挽手，重新竖起战旗的画面。她握紧玉佩，望向天边的晚霞，声音坚定：“传令下去，连夜修补城墙，明日...我们要让四国知道，和融的战旗，永远不会倒下！”

暮色四合，残阳将城墙染成暗红。慕容卿璃拖着染血的长剑，走过横七竖八的尸体。百姓们自发清理战场，女人们用剪刀裁开自己的裙裾包扎伤员，孩童们捧着陶罐收集雨水，老人们则将阵亡士兵的兵器摞成整齐的堆垛。双鱼玉佩贴着心口微微发烫，玉面浮现出蜿蜒的藤蔓纹路——那是新生与缠绕的征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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